【8号作品】冬如:心醉黄柏河(《我的水利情缘》作品展)

  • 发布时间:2016-08-31 17:50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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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醉黄柏河

刘抗美(冬如)

“《中国有条黄柏河》作者与策划人王建中”

《中国有条黄柏河》出版后,以《中国报告文学》为主的好些杂志都发表了节选,以上为部分杂志图片合影。

2011年11月至12月在天福庙写作

作者在“黄柏河源头”

2014年7月13号,我的长篇报告文学《中国有条黄柏河》初稿终于完成,我印出了第一部样书。抱着我心爱的,厚达三十多万字的样书,凝视着封面那红色的天空下,蜿蜒而去的河流,我的心颤抖,一滴热泪淌在河流里。

从2011年至2014年,三年的采访、写作,特别是生病过程,于我真是披荆斩棘!

当初,我从宜昌市水利局那仅有几张纸的纪要中就看出:这条只有162公里的长江一级支流,它有太多故事可写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,为了满足枝江、当阳、宜昌这三个县150万亩农田灌溉,宜昌水利人建设了东风渠;之后在黄柏河上搞水电梯级开发,相继建设了四个水库。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,黄柏河的功能逐渐发生变化,灌溉减少了,黄柏河供给宜昌市人民生活用水了。一条小河,流啊流啊,流过了民兵团万人大会战,肩挑背扛,激情燃烧的岁月;流过了国门打开,改革开放,理性思考,科学建坝的时代,流到今天,社会经济发展与水资源保护的矛盾越来越尖锐。

这是一部大书,决不能把它当作商业化的,堆积文字式的写作,而是需要特别用心、用情去认真对待的大书,我与水利局的下属事业单位黄柏河流域管理局签下合同后,回家的路上,双腿竟然发抖了。我不熟悉水利专业,水利政策、路线,中国及至世界水环境,要写好这部书得及时学习很多东西,但我很快就给自己定了位,要以我三十年来所积累的文学功底,最认真勤奋的劳动,最真挚的感情,最激情的姿态来完成这部大书。

2011年酷热的夏天开始,我进行了四个多月的采访,下跑宜昌三个县,上赴北京水利部,采访了100多人,文章中的主角们,都是多次接触,白天在外边跑,晚上我还要写采访日记,查阅学习大量知识。

那个寒冷的冬天,我蹲在黄柏河最古老的天福庙水库写作。至今回忆,那两个多月的静心写作,是我生命中很有意义,很有快感的日子,每天清晨开始,我脑子里就是一幕幕电影;我完全地活在文章的主人公中间,写谁,我就变成了谁。日日夜夜,只听电脑键盘在我手指的敲击下,或高歌、或低鸣,发出动人的音乐,文字或激昂、或忧伤,似清瀑飞扬四溅。有时写累了,才走到长长的晒台上,扶拦朝对面的高山望去,我望见了那个调皮、英勇、顽强的小伙子王昌鹏,他因为处理哑炮,长眠在这穿山而过的隧道里;我望见山脚下河水中的半截桥墩,它永远见证着1984年洪水来临的残酷无情;我偶尔也望见山腰间有几棵树摇晃得厉害,果然就听到几只野猴的嚎叫声,还看见它们在树上打秋千。

有几次,我和小熊(水利人)沿着黄柏河不断地走,我还故意脱了鞋袜淌过冰冻的河,为的是体验过去,在天寒地冻的冬季,水利人赤裸双腿站在基坑里作业的感觉。因为有一个水利人于我是铭心刻骨,他叫林曾志。我第一眼见到他,真不忍心看他那双手,10根手指乌黑,全部弯曲着。他双手残了,双腿瘸了,他一辈子没有结婚,唯有房内的原木桌子与他形影相随。他就是在黄柏河建水库时,长时间站在浸水的基坑里劳动,患上内风湿病所致。我采访他时,他非但对过去没有半点抱怨,并且很高兴地对我们讲起当年在尚家河大坝建设时,他当营长,他们营里的小青年们,谁抢了农民的军帽喽,谁摘了农民的辣椒喽,谁爱在黄柏河里炸鱼喽,他怎样处理这些事情。幸福之情溢于言表!我们临走时,已经走出他家门口了,他还边送我们,边大声地问道:“水库里蓄水有多高,灌溉多少农田啊?”

中国人民,多好的人民啊!还有中国的河流问题,这两点,是我写这部书最深的感慨和动力。

我在天福庙蹲点写作至年底,不知不觉,竟深深地陷入黄柏河,疯狂失眠了!但是列车已经启动,刹不住了,睡不好我也写,不睡觉我也写。就这样,直至后来我昏倒在家,被家人送进医院,经检查,颈椎和心脏都出现了严重问题。

我不能写了,不能写的痛苦深深地折磨着我,不能喝酒的我,每天喝起了酒!挨到2012年金秋时节,我还是不能写,那正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日子,台上鲜花掌声,有谁知,台下的我,以泪洗面,以酒浇愁!

慢慢地,我明白病根儿在什么地方了,我在这条河流里陷得太深,必须拔出来,为了让身体好起来,继续写完这部书,我不得不用了两年时间学会放弃它,去学拳,学剑,学唱歌。可是我没法放弃它,有一次我走在长江夷陵大桥上,边走边哼着《胡琴说》 “……只因心中有爱,心中有爱……”我竟把它哼成“只因心中有河,心中有河。”

有段时间,我的身体里长了一颗瘤子,我去医院检查之前,就作好了思想准备,如果确诊是癌症,我第二天就要继续写作,因为我可以不管不顾,可以不睡觉,可以拼命,只要在我临死之前完成这部大书,对自己,对水利人有个交待,此生就没有遗憾。

我的生命年轮迎来2014的初春,身体情况稍稍有点儿好转,我就敲起键盘来了。到夏末,我终于完成了这部作品的初稿,相随着文章渐渐接近尾声,我的身体也好起来了,这真是幸运!

不过,完成初稿后的愉悦只有那么短暂几天时间,很快我就发现,后部分文章——主要是黄柏河流域水资源保护这方面的内容,因为生病后,缺乏了深入采访的过程,不得不编故事,有虚构成分,这是报告文学之大忌。于是,我不得不忍痛割爱,把这抱病写出的后部分文章几乎全部废弃,再次进行更深入的采访。这样,后部分是分两次完成的,一次是失败的,一次是成功的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虽然《中国有条黄柏河》还没有正式出版,但已经获得了读者们的一致好评。

作者简介

刘抗美笔名冬如,女,湖北宜昌市人。1985年毕业于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中文系。湖北省作协会员。出版有散文集《女儿路》、长篇小说《三峡恋》、长篇报告文学《中国有条黄柏河》 。曾在《人民文学》、《北京文学》 、《朔方》、 《山东文学》、 《芳草》等杂志发表中、短篇小说若干, 在《散文百家》《杂文月刊》等发表散文若干,共创作各类体裁作品约100万字。近期《中国有条黄柏河》其《高山流水两相依》被《中国报告文学》2016年第7期节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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